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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龍凱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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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mu newspaper

那過去的事情 --文革

2021-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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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
萌發出退休後寫點回憶錄的想法 ,大約距今10餘年了 。那時我和三兩好友聚會時談起此事 ,他們紛紛表示支持並願意拜讀 。其中有位王總——王立剛是我的鐵友(鐵哥們朋友) ,他是陝西師範大學中文係的老牌大學生 ,文筆相當“硬棒” ,我倆說好我寫完初稿,他幫我“潤筆” ,條件是請他喝幾次酒 ,我立馬欣然答應。
       文化大革命 ,對現在四五十歲及以下的人都是很陌生的 ,若有的印象僅僅是聽說或看到文字的表述而已 。1966年我11歲 ,姐姐15歲 ,自小的經曆讓尊龍凱時比同齡人早熟很多 。
       在當時的西安市第一女子中學上初中的姐姐 ,較早就響應毛主席號召 ,積極投身到文革運動當中 。我依稀記得她那時特忙 ,到處刷標語 、貼大字報 ,早出晚歸 。我家住在交二局吉祥村西南角的家屬樓裏 ,離尊龍凱時很近的吉祥村東路口在文革時是個運動集聚區 。路南是軍工一零零一廠 ,路北是陝西省委黨校 ;一邊是“工總司”(西安市工人造反總司令部)的分據點 ,一邊是“工聯”(西安市工人造反聯合會)的聚集地 。雙方都在大門口和高樓上安裝了多個高音喇叭 ,不分日夜地播放指責對方的文章和穿插當時的革命歌曲 ,兩邊單位內外圍牆上都貼滿了各種大字報 。我和同院子的同學感覺很好玩 ,經常去收那些他們發的花花綠綠的傳單 ,之後又“勤勞地”轉發給過路人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一段呢 。不久尊龍凱時家裏也分成了“兩派” ,我和姆媽是“工總司”派的 ,姐姐和養父是“工聯”派的 ,經常在家裏二比二辯論得麵紅耳赤 ,你不讓我 ,我不讓你 ,都說自己是“毛主席革命路線”的保衛者 ,現在想想實在是太可笑 。
       但是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 ,那時的人們對毛主席打心眼裏都是非常敬仰且崇拜 。記得文革期間姐姐和同學 “串聯”去到北京 ,不知是安排在第幾次受毛主席接見(主席一共8次接見遊行通過的紅衛兵) ,回來後激動地講給家人聽 。尊龍凱時全家的熱情似乎也被點燃了 ,盡管天安門很高 ,領袖很遠她也看不太清楚 ,但全家仍然高興得幾乎一夜未睡覺 !
       不久後 ,二局的文革也開始了 。養父是時任局長點名從西南鐵路局到交二局創建時來西安的 ,鄭局長打倒後他也被批鬥關進了“牛棚”(集中所謂牛鬼蛇神的地方) ,罪名是當之無愧徹頭徹尾的“保皇派” 。不久姆媽也被“家屬造反委員會”批鬥進了“牛棚” ,因為是地主的女兒等罪名 。好在都關了沒幾個月就允許回家了(被批鬥的人實在太多了) ,但上班時間必須去指定地點寫交待材料 ,不許自由活動 ,下班後可以回家 。批鬥時他們受到不算多的體罰 ,但回來後都相互鼓勵“要相信黨和毛主席” ,要挺過去(有的人挺不過去就自殺了) 。而那時當上“紅衛兵”造反派一小頭頭的姐姐 ,一度還提出要和父母劃清界限 ,自己出去鬧革命呢 。
       後來 ,養父被“革委會”進行了處理 ,工資連降了好幾級(文革結束後給平反也補發了) ,姆媽也不用每天去反省了 ,但家裏生活出現了很大的困難 。一是四五口人僅靠養父幾十元工資養活 ,根本不夠 ,二是因為他們多年養成的飲食習慣 ,經常要吃大米和油水很多的菜 。整個文革期間人民生活真的很苦 ,每人每月四兩油半斤肉 ,小孩糧食比成人還要少些,主食包穀麵占到四至六成 。父母都是南方人 ,隻能拿很少的白麵去換大米 ,1斤換8兩 ,還要貼些錢給農民(郭達演的小品“換大米”的確是真事) ,生活很是艱辛 。養父很開朗 ,當從“牛棚”回來還照樣喝白幹二兩 ;他抽煙喝酒幾十年 ,直到89歲去世 ,據說煙齡酒齡都在70年以上 。
       生活所迫 ,姆媽在家委會找了個“拉渣子”(院子裏生活垃圾)的臨時工的活 ,每月30元錢 ,每天要將院子(現在叫南院 ,東西南北四座樓)內的道路清掃幹淨 ,再把渣子用架子車拉到北山門口路邊的渣場倒掉 ,每天要裝運兩到三車 。姆媽每天五六點鍾起床 ,先掃地約兩三個鍾頭 ,之後裝渣子車(她把之前的架子車加高約30公分 ,這樣每天需跑一二趟就完了)在早晚時去倒掉 。那時我已經十多歲上初中了 ,多一半不上學或放學時間我都要去幫姆媽推車 ,從吉祥村到北山門單程約四五公裏 ,要一個多小時 。有時姆媽身體不適 ,我就得替她去掃地和拉渣子。累點兒倒沒什麽 ,但院子裏和公路上也都有不少認識的同學 ,他們驚訝的眼光投到我身上,直射到我心裏 !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幾年 ,真是有苦說不得也說不出呀 !說什麽勞動最光榮 ,不論何時 ,你在同等人中如幹著最苦力的活(在單位中突出表現者除外) ,幾乎所有人射來的都是鄙視的眼光 !我到二三年級上學時還穿著姐姐穿小了的花褲子 ,更是受到同學們的嘲笑 。
       1968年姐姐不到17歲 ,毛主席發出“知識青年到農村去 ,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號召 ,姐姐沒和父母商量就去報了名 。當時蘭州軍區空軍副司令員兼省革委會副主任方升普(將軍)用廢舊的電影膠片 ,親手給《毛主席去安源》的油畫編製了個鏡框 ,說是要送給西安市主動報名上山下鄉且年齡最小的女學生 。當時的“市革委會”經過挑選 ,決定送給顧玲渝同學 。那時西安市還召開了幾萬人的上山下鄉誓師大會 ,在會上隆重地給姐姐贈送了這個鏡框 。姐姐拿回來後激動不已 ,熱淚盈眶 ,決心在農村紮根一輩子 ,當一輩子新時代的農民 !
       姐姐下鄉的地方是隴縣曹家灣公社曹家灣大隊 ,在一個半山腰上 ,當時不通汽車 ,架子車上坡都很費勁 。她們女子中學七八個學生插隊到那裏,隊上給了兩三間房子 ,集體出工 ,但要自己做飯 。我初中在46中學 ,文革期間經常放假 ,很少上課 ,除了幫姆媽幹活外 ,每年都到姐姐下鄉的地方去玩兩三次 ,每次一兩周 ,所以對她們的艱苦生活還算了解 。我那時十三四歲 ,一個人坐多半天慢速火車先到寶雞 ,再到汽車站蹲一宿 ,早上排隊買去隴縣一天僅一兩班的車票 ,顛簸五六個小時後下車再倒車到公社所在地 ,急想見到姐姐也顧不得路途奔波辛苦 。開始時姐姐每次都去接我 ,後來路熟了(公社到半山腰的大隊要走兩三小時山路)就自己走去了 。我每次去 ,姐姐特高興 ,也常常給我烤些玉米餅或玉米棒 ,現在回憶起來 ,那滋味真是很甜很香的呀! 
       姐姐她們都是女孩子 ,幹活沒多少力氣 ,男工一天10分工 ,她們才6分工 ,好像隻值幾分錢 。姐姐身體算好的 ,幹活也非常賣力 ,一年下來掙了十幾塊錢 ,吃了一年飯 ,還也分了幾十斤糧(她有時回家時背了些玉米和白麵 ,家人都很高興) 。有些知青身體不好 ,不能堅持出工 ,那叫一個慘字 ,幹了一年還欠了隊上一些錢 !知青們做飯也是粗糧的時候多 ,多數時間沒菜吃還不說 ,連可持續燒的柴火都沒有 ,常常在收工的路上每人撿幾根回來 。有時柴火撿不到了 ,也有時沒糧沒菜吃了 ,大家就抱頭痛哭 。當時農民們很苦 ,但知青們更苦 !家裏有背景的部分知青 ,就調回去或回去後便賴著不回了 ,沒有的就隻好在農村煎熬著 !
       她們知青組都是女孩 ,村上男青年打主意的不少 。處於生活所迫 ,一半女孩都在當地嫁人了 ,姐姐也嫁給了一個在軍馬場養馬的男人 ,因他哥成天軟磨硬泡還常常送吃的來 。他家弟兄四個 ,在村上還算富足的 ,當時她想至少今後有飯吃 ,冬天有柴燒炕 。那時誰能想到之後會有知青回城的政策 ,更有誰能想到會有今天小康生活的日子 ?那個姐夫身材瘦小 ,論貌相根本配不上我姐姐 ,父母出於自己和姑娘生活所迫 ,才勉強同意了這門親事 。好笑的是我家院子的鄰居和朋友聽說丫頭出嫁了 ,紛紛送禮 ,送的禮基本上都是小的一二元 、大的十來元的毛主席石膏像 ,百十個石膏像居然擺滿了一床 ,無處放也不敢亂放 ,問革委會的人說 ,自己要慎重解決 !隻好半夜全家一起悄悄地處理了 。
       婚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農民就是農民 ,結婚沒多久他家裏人也包括在關山牧場不常回來的那個男人 ,要求姐姐像當地婦女一樣“婆道尊嚴”“夫道尊嚴” ,伺候公婆不說還吆三道四 ,講究挺多 。姐姐基本上是在城市長大 ,哪能接受他家這一套 ,和公婆相處時常有大小摩擦。在結婚年把時間(沒有小孩)後的一個晚上 ,家裏門敲得很響,我開門一看是姐姐 ,她見到姆媽“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我離婚了 !”父母連我在內先是一驚 ,後是大喜 :“好呀好呀 !原來那家人想你離了我家過不下去 ,但他們想錯了 !”從那時起她就沒回去過 ,盡管那邊不停來人講和 ,全家都一致決定 ,不回去了 !後來交二局去隴縣招工 ,養父打了招呼 ,姐姐招到二局華縣築路機械廠當工人了 。幾年後 ,她組建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這是後話 。
       文化大革命給我的印象是很深刻的 ,前半段是在我工作之前 ,1971-1976年是工作之後 。說它是浩劫也行 ,災難也罷 ,當時次序是很混亂的 ,生活是非常艱苦的 ,和文革前也含自然災害時的日子不相上下 。但當時人們對領袖的忠誠 ,應是毋庸置疑的 。現在偶爾看朝鮮人民對領袖的熱愛 ,那時的中國人民一點都不差 。即使我家這種受到批鬥和度過艱苦歲月的老少 ,從內心深處仍然一片赤誠 ,熱愛毛主席 ,這些情感不是強迫的 ,也不是裝出來的。直到後來發生了“九一三”事件 ,人們才重新審時度勢了 。在動蕩的67年到70年 ,我和同學幾乎在初中沒有學到什麽知識 ,就算中學畢業了 。1971年3月底 ,我主動報名參加了三線學生連 ,開始了長達五十多年的工作生涯 。(未完待續)